“男阿姨”变身消毒员,老妈看到工作视频就吓哭了|我的战“疫”(四十七)
一年多前,我来到上海打工,进入一家家政公司。上海人习惯把家政人员叫作“阿姨”,而我是公司里为数不多的“男阿姨”。怎么也没想到,我这个钟点工,也会来到抗“疫”一线,成了一名消毒员。当我把工作视频发给老妈时,她一下子吓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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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述:刘见民|30岁|消毒服务人员|上海
整理:黄安琪|新华每日电讯记者
怎么也没想到,我这个钟点工,也会来到抗“疫”一线。
过年那几天,我待在河南老家。每天打开电视就看到,那些医务人员身穿防护服,与病毒作斗争,真是替他们担心。
当时,不曾想到,半个多月后,我也身穿防护服,头戴防护镜,还背上了20公斤重的消毒药水。
刘见民对社区服务中心进行空间消毒。受访者供图
我成了抗“疫”一线的一名消毒员。当我把工作视频发给老妈时,她一下子吓哭了。
一年多前,我来到上海打工,进入一家家政公司。上海人习惯把家政人员叫作“阿姨”,而我是公司里为数不多的“男阿姨”。
我是家中的“老憨子”(排行第三,家中最小的儿子)。之前,在外到处打工,很久没回家了。原本,我打算起码在家待到初十,能多陪陪父母,还有80多岁的老外婆。
不料,大年初二,店长给我发微信说,上海出了防控疫情重点企业和保障性企业名录,我们家政公司也在其中。
疫情期间,公司要为政府大楼、商务楼宇、社区邻里中心等公共场所,提供空间消毒服务。店长说,这块业务非常缺人,希望员工能尽快回来。
于是,初五我回到上海,开始14天居家隔离。期间,店长每天微信发来培训材料,比如如何配制消毒药水、如何避免触电事故等。
2月13日,公司通知我复工。说实话,在我穿上白色防护服、戴上防护眼镜、套上塑料手套的一刹那,内心仿佛一下子打翻了五味瓶。
激动的是,终于可以上岗,又有收入了。但也有担心: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工作,会做得好吗?
再说,新闻每天都在讲,没事少聚会,尽量别上街。可干我们这行,要去公共场所消毒,人来人往的,会不会有感染的风险?
最让我吃惊的是肩上重达20公斤的药水包!第一天,师傅教我先把消毒药片放入背包,接着在背包里灌满水,最后把背包扛到背上。
我的乖!这么重的药水包背在身上,相当于扛了两大包大米。刚上手时,我戴着塑料手套,手指有些不太灵活,药水包差点砸在脑袋上。
消毒完一个场地,少则一个小时,多则一个半小时。我和小伙伴肩背药水包,一边走一边喷洒消毒药水。地上、墙上、房顶的空调出风口,都不能留死角。
背上的药水包重量一点点轻了。但因为防护服不透气,出汗却一点点多了……汗黏在身上难受吗?有点。
好在我们每档活的间隙,可以脱下防护服透个气。想到医护人员,一穿就是8个小时,不喝水、不上厕所。就觉得我们这点苦不算什么。
大面积喷洒完消毒药水后,还要对大家经常接触的小地方消毒,比如开关、把手、电梯按键等,我们一般先把消毒药水喷在专用抹布上,再仔细擦拭。
别看这活轻,但遇到电脑比较多的办公室,干活就得细了又细:喷多了,电脑可能发生短路;喷少了,又达不到应有的效果。
这些天,我的工作表每天都排得满满的。公司每天给我们排四五档活,四个人为一组,从早上7点干到下午3点。
刘见民进行消毒工作。受访者供图
有些活面积大、路途远,晚上七八点下班也常有。刚开始几天,人少活多,中午没时间找地方吃饭,大家就自带干粮。
上岗以来,我中午就问周围店家要点热水,一直吃泡面对付。晴天的时候,就在公园里吃,然后休息一会儿。下雨了,就躲到高架桥下吃。
毕竟,时间紧任务重,常常来不及脱防护服,也不想去别的地方打扰他人。
现在的活比原先干居家保洁累多了,但带给我的感动也比原先多。
有的单位还没有完全复工,但消毒工作已经做在了前头,单位想用最干净的场地迎接员工;
有的单位大部分人在家办公,只有很少几个人在值班,但这些人埋头工作,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;
有的社区办事大厅,工作人员和居民看到我们来都非常和气。居民被疏散到外边后,也会耐心地等待。
前几日,遇到一位大爷,他看我们穿着防护服,笑着对我们说:“那些穿着防护服的医务人员是最美的,你们也是。”
听到这些,我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。
我住在上海的郊区,每天凌晨5点30分起床,骑1个小时电动车到达工作地点。
常常骑着车就看见天渐渐亮起来。我相信疫情也终会过去,光明就在前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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